【周方平行世界】洛伦兹的蝴蝶 · 其二
555555我爱小方
第一篇走这里https://724116330.lofter.com/post/301624_12c584885 这篇比第一篇的时间稍稍提前。
依然是无聊的平行世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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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窗台摆着盆富贵树，方唯推了推这遮挡住视线的盆栽往下看，楼底有大片的婆娑树影在灯下摇曳，偶尔还会冒出正在移动的零星人影。教室里的窃窃私语逐渐放大，停电引发的骚动即使是走廊上的巡查组和讲台上的老师都压制不住了。
“方唯，走不走？去外面吃个宵夜。”徐一腾从后面拍他的肩。
“吃什么？”方唯下意识问。
“秦青他们说去吃火锅。”
“哦，那你们去吧。”方唯不太感冒，同学出去吃饭，在冬天里十有八九是火锅，“我去找个人。”
“谢衡啊？”徐一腾问，“问他去不去呢？”
“他不去，晚上打球。”方唯道。
“哦哦哦。”徐一腾想问他是不是也去打球，但门口一直有人催促，他只好挥挥手走了。
方唯冒着夜色上楼去了九班，班里零散坐了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景象被几支手电的光亮驱散了一点。方唯一入眼就是教室最尾端的桌子上正趴着睡觉的那人，一动也不动。
方唯坐到他旁边，倒是没打扰人，而是四处看了看。谢衡早不见了，他是停电后率先窜出校门的那一批，跑去市体育馆找人打球了。
旁边人还趴在桌上，似乎睡的很熟。方唯也把脸埋在胳膊间，侧过头去看人睡觉 。
他无比感谢现在的黑暗，他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看着别人。
“你怎么在这？”周锐昀悠悠睡醒，发现旁边坐了个人，正在安静的回信息。他直起上半身来靠在椅背上，还没完全消困，声音有些哑。
方唯见他醒了，收起手机面不改色地撒谎：“来找谢衡，谁知道他已经走了。”
周锐昀一抬头才发现班里的人所剩无几。
“这么吵你也睡得着。”方唯说。
周锐昀半阖着眼睛从左边耳朵上拿下来只耳机，冲他晃了晃，又塞回去。
方唯这才知道他戴耳机屏蔽掉了噪音，于是又去找右边那只，却是睡觉中途掉了下来，此时一根线正孤零零的垂在椅子右侧。
方唯盯着那只摇摇晃晃的耳机，黑色的细线微微弯曲，快要与黑暗融成一团了。
周边还留在班里的几个零星的同学在讲鬼故事，其中一个女生被吓到，尖利的一嗓子凭空叫了出来。
“吵死了。”周锐昀不耐烦地皱眉，把垂下去的右边耳机线拿了上来，本来想自己戴上，可旁边一个活生生的人正“虎视眈眈”望着他，以至于他的手一顿，又调转方向，塞进了对方耳朵里。
音乐倾倒进心里，周遭喧哗霎时消失，只剩心跳。
方唯顿时心花怒放，仿佛他心里忽的被塞了束东窜西跳的烟花。
“我再睡会。”周锐昀又倒回了桌子上。
“哦，好。”方唯点头。
过了几分钟，周锐昀又抬头：“你不走？”
“你饿吗？我们去吃夜宵。”方唯答非所问。
“不饿。”
“……”
过了片刻有老师进来，说今晚晚自习取消，先回宿舍或者回家，叮嘱学生们下楼时小心点。
周锐昀还趴在桌上，方唯也不知他每天怎么那么困，十有八九的休息时间都是缠绵桌面。
“书包里有吃的。”周锐昀忽然又坐了起来。
“嗯？”方唯正在出神，一时没明白，“你书包里？”
“嗯。”
方唯伸手去拿，是个长形的盒子，凑近了看才能看见是芝士条。
“你买的吗？”方唯来回翻看了一遍。
“别人送的。”
“谁啊？”
“不知道。”
方唯说：“那可以吃吗？”
“嗯，随便。”
方唯拆了包装吃了一块，又拿出一个递给周锐昀：“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周锐昀避过去：“不吃。”
“不吃你还收了。”
“偷偷塞进书包里的，本来准备扔给垃圾桶。”
方唯不知所以然的笑了一下：“那我是在跟垃圾桶抢饭吃啊。”
“你抢赢了。”
方唯兀自在那儿笑，他笑点低，时常自己想到了什么，就笑个没完，旁人无法理解。
“其实你知道是谁送的吧。”吃完了一盒芝士条，方唯把垃圾收整好，准备丢掉。
“所以呢？”周锐昀回。
“不答应吗？”方唯状似轻松自在的说，“大家都在谈恋爱啊。”
“没兴趣。”对方的回复十分冷淡。
方唯一瞬间不知该为这答案开心还是难过好。没兴趣，就说明短时间内他不会被别人追到，也同样说明他也不会被自己追到。
只是方唯还未来得及消沉，周锐昀就一改困倦的模样，收拾起了书本。
“走了吗？”方唯问。
“走吧。”
走廊黢黑，只有零星灯光，方唯打开了手机的屏幕以此照明脚下的楼梯，不过光亮微弱，起不了一点儿作用。
下了几个台阶，忽然耳机掉了，方唯立刻去抓，脚底却一空，整个人往下扑去。周锐昀眼疾手快，却也没拉住。好在方唯自己抓住了楼梯的护栏，才没往下滚两圈。
生拉硬扯间耳机从播放器的插孔里脱落，舒缓乐曲在寂静漆黑的楼梯间回荡。
“起得来吗？”周锐昀问。
“还好。” 方唯心脏狂跳，而话音刚落，一只修长的手落到了他面前。
方唯怔了怔，音乐还在唱：“这是法语吗？”
周锐昀没想到他会问这话：“嗯，你能听懂？”
“听不懂。”方唯摇头，“你喜欢听这种音乐？”
“随便听听。睡觉时不吵。”
“哦。”
“哦什么？”周锐昀快给他这副样子弄笑了，“你不起来了？”
“起啊。”方唯轻声说。然后他把手放上去，掌心相贴，手指交握。周锐昀把人拉了起来。
见他起来了周锐昀便要松手，谁知方唯却突地攥紧，没让他抽走。
黑暗里，周锐昀一怔，微微皱眉。
两人一下一上，隔着一个台阶，无声对视。
掌心渐渐攥出了热度，一只手动了动，另一只手紧跟着又握的更紧。
心跳频率尚且正常，方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就如此执拗地握着对方的手不放。
周锐昀说：“放开。”
他罔若未闻。
无人去关音乐，乐曲依然欢快的在楼梯间里漂浮，每个台阶都仿佛变成了音阶。
方唯抿了抿唇，终于要开口：“我……”
“哇！太黑了吧！”一楼忽然有人大呼小叫。方唯的话断在了对方的声音里。
“……”
周锐昀趁机抽出了手，捡起掉落的耳机，又关了播放器，才说：“走吧。”
他率先下楼，方唯在他身后攥着手，情绪一下子低落。
直到坐上了公交他也不再讲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言。
周锐昀没再听歌，耳机收进了包里。
冬天的夜晚有些冷清，车窗上凝结了白雾，前座的女生在窗户上用手指写字。大约是个男生的名字。
方唯看了会儿，转脸换了个表情，笑嘻嘻道：“隔壁电大在挖电缆，所以今天停电了。”
“是吗？”
“希望他们天天挖，每晚都停电就好了，可以一直不上课。”
“你没有压力吧。”
“嗯？还好，是没有什么。上交大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呢？”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也会报交大吧？”
“也许会。”
这不是方唯想要的答案，他沉默了片刻，盯着周锐昀撑脸的手，骨节分明，掌心有不仔细去摸便摸不出来的薄茧。
“刚刚我摔懵了。” 他主动提及方才的失态。
“嗯，我知道。”周锐昀停顿了片刻，表情如常的回答。
你根本不知道。
方唯忽然有些不具名的难过——因为方才在黑暗的楼梯间里，对方毫不留情的抽回了手。 又因为周锐昀现在恍若未知的态度。
“你不关心一下我摔得疼不疼吗？”方唯开玩笑般问道。
周锐昀看他一眼，眼神平静：“疼吗？”
疼啊，疼死了。
方唯却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夜色漫长，车灯划破黑暗。 窗外景色凝成浓重的黑，玻璃上只能映出车里的灯影与人影。
周锐昀在看手机，方唯悄悄地从车窗玻璃里看他低着头的模样。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头朝玻璃上看了一眼。方唯赶紧转开眼睛，去盯前面的椅背。蓝色的绒布料子，很脏，有人用中性笔在上面写了许多莫名的数字。可能是加了密码的表白，像前座女生在雾气里写下的名字。
他也想写一串数字，或者一个名字。
或许周锐昀其实知道，只是假装不知。
我喜欢他。
Fin.
是寂静的。
All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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